close

從高中開始,鄭澤雲就一直討厭太過美好的天氣。

而很不巧的,今天的陽光燦爛,偶爾的幾朵白雲更是襯的天空湛藍的不可思議。

轉過頭,看見了熟悉的為位置上沒有熟悉的人影,嘆了一口氣,在老師催促的眼神下認命地站起了身。

 

在教學大樓的頂樓建築物的陰影下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看著他被靠著牆壁,乖巧的閉著眼,纖長的睫毛在下眼瞼處投射出美好的陰影。

無奈的甩開自己的外套,披在車學淵的肩上,鄭澤雲順勢坐在車學淵的身旁。

「澤雲。」在他坐下沒多久,便聽到車學淵軟糯的叫著他的名字。

「為什麼不上課?」因為身旁的人不上課所以害得他也不能上課。

「今天天氣好好!」車學淵彎著他杏仁狀的眼,臉上露出了一個美好的弧度。

而這就是鄭澤雲討厭美好的天氣的理由。

因為總會把他身旁的人誘拐出教室,跑到頂樓這類的地方曬太陽。

「睏了?」看著身旁的臉又閉上眼睛打盹的模樣,鄭澤雲問著。

「恩……有一點。」老實的回答對方,說完還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

「那就睡一會。」將車學淵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從這樣的角度鄭澤雲完全可以看到車學淵眼睛底下那明顯的黑眼圈。

不到幾秒,他就聽到車學淵發出小小的鼾聲。

抬起另一邊的手,輕柔的順著車學淵如同貓咪幼毛般柔順的髮。

順便把從車學淵肩膀上滑落的外套重新拉回原處。

 

看著車學淵乖巧的睡顏,鄭澤雲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這個只要一碰到他不到五秒就能入睡的傢伙會有嚴重的失眠情況。

就跟鄭澤雲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所有人都在說車學淵有病。

對他來說,車學淵其實就跟一般人一樣,會在老師出太多功課時埋怨、會因為考試考糟了而難過,有時甚至會因為他的一個笑容而高興。

但是同一時間,他也知道,車學淵那雙被遮掩在外套底下的手臂是如何得傷痕累累。

從肩膀到手腕,都佈滿了被利器割劃的痕跡。

車學淵有嚴重的自殘行為以及強烈的自殺念頭。

 

在認識車學淵的第一天就被強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畢竟看著對方站在頂樓,彷彿下一秒就要掉下去的體驗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體會到的。

因為身為班長,所以他第一時間就被通知,然後被班導當成代打推到最前方跟車學淵進行對談。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的車學淵臉上的表情單純的像個孩子。

那時甚麼都不知道的他,只是單純地對車學淵伸出了手,大喊著:過來。

這時的車學淵已經半個身子都在外頭,只要他再往前挪動一小步,那麼整個人就會立刻從高樓往下墜。

他看著車學淵專注地看著他,最後車學淵偏了偏頭,輕巧的轉過身,往回踏了一步,安穩地從圍牆上下來。

接著他走到鄭澤雲的前方,伸出手握住了鄭澤雲伸向他的手。

『你叫甚麼名字?』

『鄭澤雲。』

『我喜歡你。』說完還在鄭澤雲的頰上留下一吻。

到現在,鄭澤雲都還記得,那時的車學淵從頭到尾都帶著單純的笑容。

從那件事之後,他就成了車學淵的保母。

因為師長們發現,當他在車學淵身旁的時候,車學淵的自殘行為幾乎是銳減到沒有發生。

也因此,每當車學淵不見時,他總會被師長們要求去找他、要他多陪陪他,別讓他一個人。

 

其實在那件事發現過後,他曾經問過車學淵那時到底為什麼會想要從樓頂往下跳。

『我只是想知道跳下去是甚麼感覺。』像個孩子一樣的笑著的車學淵認真的回答著。

感覺在那一瞬間自己好像甚麼都不用想、只需要感覺風的感覺。

車學淵很認真地為鄭澤雲解釋。

然後他就被鄭澤雲敲頭了。

『要體驗這種事去做高空彈跳就好了。』沒好氣地對車學淵說著。

『那澤雲要陪我去嗎?』

 

「在想甚麼?」本來應該乖乖在他身旁睡著的車學淵,發出了略微沙啞的聲音。

然後他看見車學淵抬起了手要揉著自己的眼睛。

「別揉。」鄭澤雲掏出隨身攜帶的面紙,仔細地幫車學淵擦臉。

「澤雲在想甚麼?」車學淵享受的鄭澤雲的服務。

「割下去有甚麼感覺?」看著車學淵裸露在外的手,鄭澤雲沒有回答車學淵的問題,只是突然發問。

「恩…會有一點點痛。」雖然從車學淵手上那幾道比較大的傷口就知道絕對不會是只有一點點痛,但是鄭澤雲安靜地繼續聽著車學淵說的話。

「但是會很安靜,甚麼都不用想、甚麼都不用感覺,只需要看著就好,然後會變得很平靜,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說。」

「而且只要做完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不會因為有太多東西然後睡不著。」抿著唇,車學淵這樣說著。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在澤雲身邊就可以睡得著。」邊說邊抓起鄭澤雲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上蹭阿蹭著。

「我想澤雲對我來說,一定是最特別的人才會這樣。」下一秒,車學淵就被鄭澤雲攬入懷中。

「那就再多睡一會兒吧!」感受著懷中人兒的體溫,鄭澤雲這樣說著。

arrow
arrow

    醉幽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