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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sec

你知道嗎?其實我有一個故事。

嗯?不,不會很長。

如果真要說的話,大概六十秒就可以說完了。

對,這是一個只有六十秒的故事。

韓相爀看著眼前熟識的兄長,對方溫暖的笑容底下滿是溫柔。

 

冰塊敲擊著咖啡杯,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咖啡廳中響起。

現在回想或許那個聲音就是發條,轉開了齒輪,讓一台古老的鐘擺得以運作。

儘管只有短短的六十秒。

 

用了五秒,與你相遇。

 

站在吧台中,看著每天固定時間會到店裡買一杯冰拿鐵的客人。

對方與自己截然不同的白皙膚色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記憶點。

不過會這麼說絕對不代表他忌妒了。

就算他的確擁有比一般人還有黝黑的膚色但也不代表他忌妒了他……最多……最多,只是羨慕而已。

真正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對方那與外貌不太相符的細柔聲線吧!

明明有著會讓女孩忍不住想依靠的寬厚肩膀以及修長筆直地讓男人忌妒的長腿,卻有著比女性還要細柔幾分的聲音,這樣的反差讓人不記住都有些困難。

「其實,我覺得卡布奇諾也蠻好喝的。」忍不住開口,看著那人狹長的眼睛,不知為何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激烈跳動著。

「……我比較喜歡拿鐵。」

看著那人用著修長白皙的指接過手中的咖啡,他不經感嘆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大概真的是女人中的極品了吧!連拿個咖啡都可以如此的優雅漂亮。

聽著熟悉的門鈴聲,不經有些懊悔。

怎麼就這麼看著一個人的手指而恍了神呢?

 

再用五秒與你認識。

 

「真的不打算試試卡布奇諾?我們家的卡布奇諾真的很好喝。」在對方再次上門的時候,無法克制的再度開口。

其實推銷甚麼的只是一個藉口吧!

真正想要的是希望那個人能夠開口跟自己說話,那怕只有一個字也好。

「……加點一杯卡布奇諾。」有些呆愣著聽到對方開口,在對方不耐煩的眼神看過人之前,車學淵回過神後歡樂的去準備卡布奇諾來給這個模樣深刻在自己腦海中的客人。

不過在準備遞出兩杯咖啡的同時,他有些遲疑了。

黑白分明的杏眼看著對方,很認真地開口。

「我覺得……一天喝兩杯咖啡對身體不好。」雖然感覺有點多管閒事……不,就意義上來說他的確是多管閒事了,但是他還是想開口提醒眼前這名分明是咖啡中毒才會天天來買咖啡的咖啡重症患者這件事。

「……。」對方沉默,打算直接伸出手拿著被車學沇捧在手中的咖啡。

然後車學沇倒也不是個令人省心的主,對方伸手過來就乖乖地把手中的咖啡的交給對方,就算他付了錢也一樣。

「你到底想怎樣?」看著對方像在護幼崽一般護著懷中的兩杯咖啡,鄭澤運皺起了眉,難得的多說了幾個字。

「一天喝兩杯咖啡真的對身體不好。」車學沇理直氣壯的說著。

「我付錢了。」對於眼前這個盧到不行的店員,鄭澤運的語氣開始帶著幾分不滿。

「大不了我退錢給你!」車學沇說著被店主人聽到絕對會掐死他的話,有哪間咖啡店會因為一天喝兩杯咖啡對身體不好這樣的理由來主動退錢給客人的?

「…你到底想怎樣?」推薦他,然後又不讓他喝,那他是推薦好玩的嗎?

「……等我一下。」很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的車學沇,歪著腦袋想了一會。

接著在他在吧台下搗弄了一會兒後,拿出一個小巧的玻璃杯。

小心翼翼地從紙袋中拿出包裝好的卡布奇諾,謹慎的倒入玻璃杯中。

「嘗個味道。」對著不知名的客人露出燦爛笑容。

車學沇興奮得好像做了甚麼了不起的事一樣。

 

再用四十秒與你相處、相戀。

 

從那天之後在鄭澤運來的時候車學沇都會跟對方小聊幾句。

雖然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單方面的開口。

他說,對方聽。

但是比起先前兩人相看兩瞪眼,只有在點餐跟結帳的時候有幾分互動的情況來說,現在這樣已經算很好的了。

而得知對方的名字,是在他在吧台前上演獨腳戲長達半個月後的事。

鄭澤運。

在得知這個名字後的那天晚上,在他上床熟睡前這三個字依舊在他的腦海裡盤旋著。

輕聲地吐出這三個字,車學沇突然覺得自己的反應就是個剛嘗到戀愛滋味的少年一般,小心翼翼卻也充滿對於未知的期待及盼望。

 

喜歡你這三個字其實是在無意間說出,說句實在話,當他將這三個字說出口的同時,他的反應簡直比對方還要慌張。

雖然車學沇覺得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在於那個人幾乎可以說是面部神經壞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他跟震驚著自己怎麼把心頭話說出口的他,就算自己的反應再怎麼平淡看起來還是比對方的反應來的激烈幾分。

當然就在他想著該怎麼蒙騙對方這只是句玩笑話─天曉得這三個字裡面到底包含了多的真心─時他聽到對方說出了我也是。

本來就不算小的杏眼此刻瞪的更大了。

無法自行回復的精神在對方以一記手刀對待後總算願意回到自家主人的身上。

車學沇大步退後,絲毫忘記他自己身處於一個不算大的空間之中,退後的結果就是身高一米八的他硬生生撞到在自己身後的櫃子。

強烈的劇痛讓他忍不住蹲下身撫著自家莫名遭殃的後腦勺。

「可以把拿鐵給我了嗎?」完全沒有自己就是罪魁禍首的想法,鄭澤運只是單純地問著。

「……馬上就給你……等等!不對,澤運你剛剛說甚麼?」

「把拿鐵給我。」儘管依舊面無表情,但是車學沇看到對方眼中濃濃的鄙視意味。

「我是說上一句上一句!!」猛來跳起,車學沇真心覺得自己才是有資格鄙視對方的那一個。

「我也是。」露出難得的笑容,不可否認的,鄭澤運覺得因為自己的笑而看傻了眼的車學沇有那麼幾分可愛。

儘管互相表明了心意,但兩人的相處模式倒也沒甚麼變化。

頂多是偶爾會在私底下見個面,已起去看展覽或是四處逛逛罷了。

一來是因為身為同性戀人也沒法高調到哪去,另一方面是因為車學淵覺得不管約鄭澤運到哪裡去,覺得奇怪的一定是他,所以乾脆不約了。

但是儘管如此,心中還是有一種莫名的踏實感。

沒有理由的,就是感到心安的感覺。

 

用最後的十秒與你道別、笑著看你走向未來。

 

看著眼前梨花帶淚的女人,據說,她的身分是鄭澤運的未婚妻。

說真的,看著對方的眼淚他還真有幾分不習慣。

畢竟前幾天眼前這個哭的悽慘的人還指著他的鼻頭大罵不要臉的狐狸精,甚至將擺在他前方的水潑到他的頭頂上了。

說實在話,林黛玉跟母老虎之間所差的距離可還不是一星半點的不是?

聽著對方哭著請他把鄭澤運還給他之類的話,車學沇的心中除了不耐煩還是只有不耐煩。

他微笑著,站起身。

看見對方因淚水迷濛的眼看著自己。

老實說,車學淵很難忽視對方眼中的怨恨。

他對她露出了一個職業的笑容,接著將擺在女子前方的水淋到了她頭上。

「雖然有仇報仇不是我的準則,但是我還是想把之前妳倒在我頭上的那杯水還給妳。」留下這句話後,車學沇就留下幾欲抓狂的女人離開了店裡。

 

其實他早就知道了。

跟上面還有個哥哥的他不一樣,鄭澤運作為家中唯一的男孩,傳宗接代這四個字的壓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當對方的未婚妻找來的那一瞬間,他大概也知道了。

他們之間的鬧劇也該結束了。

就像灰姑娘限時的禮服會在午夜第十二下鐘聲敲響時消失一樣,他們之間的愛情、或者該說遊戲也該結束了。

可惜的是,灰姑娘還能保有一雙剔透無暇的玻璃舞鞋,而他留下的只有那僅僅“四十秒”的回憶。

在笑著祝完對方新婚快樂後,車學沇便辭了在咖啡廳的工作。

搭上通往摩納哥的飛機,離開了這個生養自己的國家。

靠著自家兄姊的幫助,他在摩納哥倒也算混的還不錯。

用著先前在咖啡廳工作的經驗,在摩納哥開了一家專屬於自己的咖啡店。

聽著門口風鈴的響起,他知道記憶中的那個人不會像童話故事一般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然後來個看似幸福美滿的完美大結局。

但是他依舊守著一家咖啡店。

為每個上門的顧客泡上一杯溫醇的咖啡。

只是可惜的是,他的菜單上永遠少了一杯卡布奇諾。

 

 

「你看,只需要六十秒就把故事講完了呢!」

車學沇看著眼前的孩子,笑的一臉溫暖。

反倒是那個孩子用難過的眼神看著他。

「哥不難過嗎?」他問著

然後孩子聽到了車學沇的笑聲。

為什麼要難過?他這樣問著。

「對我來說,我有整整四十秒的美好時光啊!」

 

而這四十秒,足夠抵過任何的時間。

 


很早就寫的一篇但是一直都沒有放出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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