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ght & Belief

01.

通紅的生肉被放到燒得火熱的鐵盤上，油脂碰到鐵盤發出滋滋作響的聲音後飄散誘人的香氣，被切成薄片的肉片過沒多久邊緣就被烤成了漂亮的色澤，微微蜷曲的模樣讓人食指大動。

桌子上除了各種食材外還有剛從冰箱中拿出的啤酒罐，靠近烤爐的啤酒罐的罐身附著大大小小的水珠，鋁罐拉環被扯開的聲音夾雜在人群的喧鬧聲中。

明明是深夜，但是這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烤肉店卻人聲鼎沸，被大火灼燒得烤盤面前沒有任何的空位。

車學沇雙眼通紅，大口的喝下了冰涼的啤酒。

啤酒特有的氣泡感刺激著他的舌尖，些微的麥香和酒氣佔據舌根。

他的耳邊充斥著成員們歡鬧的聊天聲，明明沒吃多少東西但是車學沇卻不覺得飢餓，快要撐破整個身體的喜悅讓他渾身發熱，只想多喝幾口冰涼的啤酒來降低自己的體溫，但是隨著空酒罐的增加，車學沇感覺自己的體溫只有增高而沒有降低的趨勢，原先還有幾分清醒的大腦也逐漸被大片的空白給取代。

其實啤酒的酒精度數不高，但是對於一個不喜愛喝酒的人來說卻也足夠了。

隨著車學沇身旁的啤酒罐數目的累積，他的行動越加遲緩，到最後他雙手捧著喝到一半的鋁罐，呆愣著坐在位置上雙眼直盯在搶奪著烤盤上五花肉的弟弟們。

隱約間，車學沇聽到了有人在喊著熟悉的團名。

車學沇抬起頭看著朝著他們走過來的人影，模糊的視線讓他無法分清楚對方到底是誰，直到坐在他身旁的金元植死命的掐著他的大腿憑藉著疼痛驅散大腦中的部分白霧，才讓視線勉強聚焦在來人的臉上，然而還沒來得及跟黃世俊打招呼，就因為對方高舉的酒杯而下意識地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啤酒罐。

「恭喜我們VIXX得到音樂台第一個一位！」喝的有幾分醉意的黃世俊扯著嗓門喊著，他的話語一落下，不僅僅是車學沇就連其他桌的工作人員也舉起了自己的酒杯，高喊了一聲乾杯。

被握在手掌心有些許時間的酒罐不再如最初冰涼，被摀熱的金黃色酒液從口腔流進喉嚨，車學沇的臉上有著無法控制的笑容，他的雙眼再次失了焦距只能迷茫的盯著站在自己身旁的黃世俊身上。

「呀！學沇啊！你這樣就喝醉了？」在看到車學沇近乎傻笑的模樣，黃世俊發出了豪爽的笑聲。

「……才、沒…沒有。」對車學沇來說，醉酒對車學沇來說就像是把他跟整個世界之間圍了一道厚實的玻璃圍牆，不管是所看見的事物還是理應傳到耳邊的話語都無法一一辨認，讓他無法像平時一樣做出應有的反應。

黃世俊微醺的臉上掛著的笑容逐漸加大，他對著滿臉歉意的金元植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並不介意車學沇此刻的醉態，交代了其他成員們要記得照顧滿臉通紅的車學沇後就走到別桌和工作人員聊天。

「哥，你先把啤酒放下吧！」直到黃世俊逐漸走遠之後，金元植才伸手把被車學沇握在手中的啤酒罐取走隨手放在被空盤堆滿的桌上，還來不及轉身就被某人給緊緊抱住。

「元、元植啊！」從車學沇的身上除了有燒烤特有的油耗味外還挾帶了淡淡的酒氣，來不及抱怨對方身上的味道，金元植就聽到車學沇口齒不清的叫著自己的名字。

「元植元植元植─」見金元植沒有回應，車學沇抱住金元植的手臂縮的更緊，甚至像個毀壞的音響，不斷反覆地叫著他的名字。

金元植先是給在旁看好戲的成員們一對無奈的白眼後才回應了車學沇。

「哥。」他這樣叫著。

終於得到回應的車學沇在幾秒後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我們、得一位了。」車學沇頭靠在金元植的肩膀上啞著聲音呢喃，就是這樣一句話讓本來因為熱而想推開車學沇的金元植改將自己的手輕放在對方的肩上。

「謝、謝謝，真的…」增加的音量染上了些許哭音，沙啞的聲音飽含著無法用言語說明情緒。

就是這樣的一抹聲音在吵雜的環境中清楚的傳進了其餘五個人的耳裡。

接著金元植感覺到一個人突然抱住了自己空餘的左邊，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不知道何時蹭到他身邊的李在煥。

轉眼瞬間，除了鄭澤運之外就連韓相爀都放下自己手中的烤肉夾，五個人抱成了一團。

看到這一幕的經紀人不僅推了推鄭澤運的手臂要他加入，甚至拿出了手機表示如此具紀念價值的畫面必須保留下來才行。

又笑又鬧的到了深夜才結束了這次名為慶祝的聚會，作為隊裡的力氣擔當，韓相爀很認命的在其他哥哥們的凝視下扶起喝得有些不省人事的老大哥。

「等等要叫哥起床嗎？」這是韓相爀把車學沇放置在客廳沙發上後的第一個問題。

「就讓他繼續睡就好吧，反正等等就要起床了」金元植打著哈欠回答，半瞇的眼睛讓人覺得他下一秒就會直接昏睡在客廳的地板上。

照金元植的想法，他不覺得需要強硬的把車學沇從熟睡的狀態給叫醒，反正再過幾個小時他們就要出發前往電台開始新的一天的行程，等到要出發之前在把車學沇叫去洗漱就好，實在沒有必要在這個狀況下特意把車學沇叫醒。

「可是哥還沒有卸妝诶？」韓相爀看著車學沇還帶著妝的臉，雖然他也有直接讓車學沇睡到出發前的想法，但是他也不想要隔天起床後聽到車學沇在鏡子前面哀號沒卸妝導致的糟糕膚況，這樣最後遭殃的絕對還是他的耳朵─因為車學沇在哀號完之後絕對會在他的耳邊碎念為何不把他叫醒。

過了好一會兒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韓相爀抬起了頭，這時他才發現原先站在他身後的金元植，在這短短的幾秒間就跑到另一邊的沙發上放開手腳呼呼大睡了。

韓相爀在心中拼命告訴自己“他是哥、他年紀比自己大”才得以忍住直接把金元植從沙發上拖下來的衝動，當然因為睏到不行所以沒有力氣直接用暴力讓金元植清醒過來也是沒有動用暴力的理由之一。

「呀！相爀啊！換你去…你在幹嘛？」說話的是回宿舍後第一個衝去洗澡的李弘彬，只見他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時看到的就是自家老么握緊拳頭站在金元植前面，看著韓相爀幾乎遮住了金元植的身軀讓李弘彬打從心底感受到幾分驚悚感。

「我在想這樣叫不叫得醒元植哥。」韓相爀頭也不回的回答李弘彬，語氣認真地讓李弘彬擔心下一秒韓相爀的拳頭就會直接招呼在金元植身上。

「…爀啊！我們等會還要上舞台，臉腫了不好化妝會被罵的。」比起擔心金元植會不會就此長眠，李弘彬比較擔心在舞台上會不會有人看起來跟豬頭沒兩樣。

「好吧！那我先去洗澡了。對了，弘彬哥等等到底要不要叫哥起來洗澡？」仔細衡量利弊之後韓相爀決定先去把自己身上的油煙味清洗掉再來思考其他事。

「讓學沇哥繼續睡吧！他已經好幾天沒睡好了，我等等再幫他把妝卸掉就好了。」李弘彬眨了眨眼後給韓相爀一個聽起來可靠幾分的方案。

「那就交給哥了。」打了個哈欠韓相爀緩步的走向浴室準備洗澡，但在經過李弘彬的身旁時卻被敲頭表示要記得先去拿衣服在進浴室。

在確定韓相爀不會在十分鐘後要他去幫忙拿換洗衣物後，李弘彬這才抓著卸妝用品蹲在車學沇的身旁，準備開始卸妝大業。

「澤運哥你還要吃？」在扭開卸妝乳的瓶蓋前，李弘彬看見從房間走到廚房的鄭澤運。

「準備點解酒的東西。」鄭澤運半瞇著雙眼嘟嚷著，本來就不大的聲音在睡意的折磨下更加模糊。

不過還是勉強從中捕捉到關鍵字的李弘彬理解的點了點頭，在提醒對方小心不要弄傷自己後就繼續回過頭處理他們難得喝醉的隊長大人。

先將吸滿卸妝乳的化妝棉貼在緊閉的眼皮上，李弘彬用卸妝乳推開車學沇臉上的彩妝。

該慶幸因為在後台大哭一場過，所以車學沇此刻的妝並沒有想像中的厚重，等韓相爀推開浴室門時李弘彬也用新的化妝棉擦去從皮膚表層浮起的底妝。

「要把哥叫醒去洗臉嗎？」韓相爀的腳底還沒徹底擦乾，在從浴室走到客廳的路上留下幾個濕漉漉的腳印。

「總不能用毛巾擦吧？如果把沙發用的到處是水的話，絕對會被正煥哥他們罵的。」李弘彬伸手推了推車學沇的肩膀試圖把對方叫醒。

大概是因為也休息了好一會兒，出乎李弘彬意料的車學沇不一會兒對他的動作有了反應。

「……誰？」半瞇的雙眼無法辨認眼前的人，但是被晃動的肩膀讓車學沇勉強喚回了幾絲清醒。

「哥，你先起來去浴室洗把臉，洗完臉在繼續睡。」李弘彬沒能聽到車學沇幾乎含在嘴裡的發音，但是從對方掀起的眼皮至少可以確定車學沇不在像幾分鐘前一樣是處於徹底昏睡的狀態。

「……？」

「洗、臉！哥你臉上的妝還沒卸乾淨，不去洗乾淨會傷皮膚。」放慢了說話速度，李弘彬突然慶幸自己的家裡有兩個比他還要大的姊姊，讓他對於面對醉酒的人不至於毫無經驗。

就像是一台過於老舊的電腦，李弘彬的話就像是指令一個字一個字緩慢的敲進了車學沇的腦袋裡，但是要理解並且行動卻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所以就在李弘彬跟韓相爀想要放棄讓車學沇自己走到浴室洗臉的念頭時，車學沇才東倒西歪的企圖撐著沙發的扶手站起身。

看著車學沇走一步歪三步以及差點再次摔回沙發的身影，韓相爀跟李弘彬果斷的一人抓著車學沇一隻手臂把車學沇送進了還冒著微熱蒸氣的浴室，以防在這短短不到幾步路的距離就喪失了一個隊長。

等到處理好解酒湯材料的鄭澤運走出廚房後看到的就是上半身換上休閒服的車學沇平穩地躺在客廳的地板上，而旁邊兩個弟弟坐在地上喘著大氣。

「啊！澤運哥你弄好了？」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的李弘彬從下往上的仰望著鄭澤運。

「嗯。」鄭澤運點了點頭，順便邁開長腿跨過睡死的車學沇。

「你們在客廳睡？」鄭澤運站在房間門口看著孩坐在地板上的兩個弟弟。

「才不要，客廳會有金元植打呼吵死了。」李弘彬嫌棄的看了倒在沙發上睡死的金元植一眼，接著便快速起身在鄭澤運要他關燈之前溜進了房間內，跨過早已睡死的李在煥，鑽進自己的被窩。

「我也要回房間睡！」雖然沒有李弘彬的動作快，但是韓相爀也迅速的鑽進另一個小房間，在鄭澤運開口說話前碰的一聲就將房門徹底關上。

轉眼之間，客廳裡就只剩下站在房間門口的鄭澤運和兩個睡得不醒人事的“挺屍”。

鄭澤運看了一眼小房間緊閉的房門，還有在鑽進被窩的同時閉上雙眼的李弘彬後嘆了一口氣，認命的把客廳的燈關上讓黑暗侵吞掉不大的宿舍。

對於現實文最頭痛的就是每個人的個性
如果是他現在會怎麼做，會怎麼想，每一個都讓人感到頭痛。
對於更文速度很慢感到很抱歉
會努力寫快一點的，另外，如果覺得有貼近VIXX的日常那就好了，希望我人物描述沒有離太遠啊.......

阿燃    2017.06.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