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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可能是那次在樓頂跟黃世俊對談後對方有那麼一點信任他了,所以車學淵最後還是有驚無險的通過了最後的選拔,成為了VIXX的團員之一。

在被選上的當天晚上,車學淵就被找到了代表的辦公室,柔順的黑髮貼著臉,燈光打在上頭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車學淵露出了笑容,看著代表。

被詢問是否願意繼續擔任這新的六人團體的隊長時,車學淵發現他的心中沒有想像中的興奮與期待,就像他在最終的選拔被唸到名字時他所表現出來的也僅是微微的一笑。

他的心跳依舊平穩的跳動著,不曾因為這些事情而有任何起伏。

「我願意。」他這樣告訴代表,臉上的笑容從進來後始終不變。

黃世俊張了張口,還想說些甚麼,但最後他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麼讓車學淵離開了。

不是不信任車學淵不能擔任這個職位,應該這麼說吧!整個隊伍裡大概也只有車學淵適合承擔這個位置所需要背負的責任了。

但是黃世俊總有一種自己做錯事了的感覺。

 

被帶到了跳高台,車學淵死命抓著身旁的李宰煥,拚了命的搖頭表示自己不能做這些代表特地幫他安排的活動。

「我真的很害怕啊!」帶著明顯的哭腔,車學淵像個孩子一樣對著工作人員耍賴著。

看的韓相赫都忍不住拍著車學淵的肩膀安慰對方這真的沒甚麼。

然後就這麼被這位母愛氾濫的大媽抓住了。

整個被熊抱的韓相赫本想掙脫車學淵過於熱情的懷抱,但是當他感受到車學淵那雙抱住自己的手臂無法停止的顫抖著時,他就放棄要把車學淵從自己身上拉開的想法,只是安靜的放任對方抱著自己。

安靜乖巧的模樣換來的是車學淵更加大力的擁抱。

直到他被鄭澤雲整個拉開。

「啊!Leo幹嘛把我拉開!」嘟著嘴,車學淵不滿的抱怨。

「啊!我知道了,你吃醋了對不對?」帶著被李鴻賓稱之為“猥瑣”的笑容,車學淵整個人改撲到了鄭澤雲身上。

「不要這樣嘛!我也喜歡Leo啊!」然後被鄭澤雲一掌巴開。

附帶了一個嫌棄的眼神。

「再鬧你就第一個跳!」雖然已經習慣了車學淵總會三不五時的撲抱團員,但是鄭澤雲對於這樣輕挑的肢體接觸依舊排斥,所以總是會把巴在他身上的車學淵給拉走。

「呀!不要啦!嗚──Leo你欺負我怕高對不對!」一秒放手,車學淵整個人抱住一旁的柱子上,說甚麼也不放手。

其他成員直接把這些畫面當成鬧劇,已經自顧自的決定到底誰要第一個跳。

自於某個怕得要死的隊長大人,說真的看到他哭喪著一張臉的模樣,還要他第一個跳的話,也太沒有人道了吧?就算他只是一個煩死人的大媽也不要這樣。

看著成員們一個一個往下跳的英勇姿態,車學淵默默地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就算在怎麼害怕還是要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的。

其實,對於曾經跳過樓的他這樣的高度真的不算甚麼,想當初的他可是還不猶豫的就跳了下去了。

但是還是會怕啊!

比起對於高度的恐懼,壓垮車學淵的是那不斷想起的記憶。

不知何時,他看見的不再是單純的跳高台以及周遭的工作人員了。

看到的是那人毫不猶豫轉身的背影。

看到的是母親獨自一人縮在病床上哭泣的身影。

看到的是父親氣得拿起木棍抽著他,回過頭卻淚流滿面的蒼老臉龐。

啊啊!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的家人,卻發現他們離自己越來越遠。

忍不住邁開步伐,追著那誰也看不到的,只出現在他眼裡的身影。

「不要……」他呢喃著。

咚咚咚,是他踏在金屬地面上的聲音。

沒能聽到周遭工作人員的驚呼聲,甚至甩開了想要拉住他,讓他不再往前的手,車學淵拚了命的伸長了手,想去捕捉親人的影子。

可在要抓住的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斷的往下墜去,強烈的風颳在他的身上。

總是平穩著心跳在這一刻劇烈的鼓動。

然後是最終消失在自己眼中的幻影。

「……離開我。」車學淵將自己的手縮在自己的胸前,把沒能說完話說出口。

微弱的聲音就這麼蕭是在狂嘯的風聲之中。

最後車學淵就這麼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到再度清醒過來,看到的是一張又一張焦急的臉龐。

本來應該是最熟悉的面容在此刻對車學淵來說卻又陌生的不得了。

沒有張開口,只是聽著弟弟們哭喊的聲音以七嘴八舌地想要解釋事情話語。

「我想一個人。」車學淵對著站在另一旁的代表說著。

車學淵沒有任何表情,不僅眼神是空洞的連語氣都冰冷的不可思議。

這讓沒看過車學淵這樣面貌的李宰煥他們都驚慌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對他們來說,車學淵是溫柔的、是溫暖的,就算有些過於誇張的表現也是因為對著他們有著滿滿的寵愛。

尤其是對於從練習生時期就一直待在車學淵身旁的李鴻賓跟金元植更是如此,所以他們也是最不能接受這樣充滿負面情緒的車學淵的人。

「等醫生檢查過後再說。」同樣也察覺到車學淵不對勁的黃世俊放軟著語氣回答著車學淵。

「……我知道了。」回答這句話後,車學淵就閉上了雙眼,讓自己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早已被回憶困死的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心力去安慰他周遭的人,放任不管的傷口因為這一次跟生前記憶過於相像的體驗整個爆發,那無法言喻的疼痛讓他再以無力去喬裝自己,戴上為自己設定好的笑容面具。

根本就不是救贖。他嘲諷著想的。

這是對他的懲罰,為曾經傷害過的所有人。

早就放棄讓時間去治癒自己的傷口,只能把他藏在看是完美的傷疤下任由他不斷的潰爛。

除了安靜地擁抱自己早已冰冷凍結的心之外車學淵想不到任何的方法。

等到醫生檢查完後,車學淵的手上就這麼多了一瓶點滴。

聽著醫生嘮嘮叨叨的警告自己要多攝取食物時車學淵只是直盯著對方那不斷開闔的嘴。

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他現在想要的就只有宛若真空的寂靜,不需要聲音、不需要關懷。

只要放任他一個人就好,這樣他就能止住不斷湧出無形鮮血的傷口,平復自己的內心然後再度帶著溫柔的笑容面對鏡頭、面對他的弟弟們。

唔唔啊啊的回答完醫生的話後,聽到房門關起的聲音,車學淵才正式鬆了一口氣,不管自己左手臂上的點滴,他蜷起了自己的身子將自己縮成團狀。

很冷。

非常非常的寒冷。

用指甲狠狠掐進自己的手臂之中,以一種快要抓破皮的力道。

但是這樣的疼痛對他來說根本無法將他從那無止盡的黑暗之中給喚醒,只能讓他繼續在那樣的絕望之中徘徊。

聞著病房內的消毒水的味道,他開始好奇回到過去的一切是否是他在做的夢?其實他還是在十年後那個蒼白瘋狂的世界裡,沒有逃離,沒有解脫,只能在層層疊疊的痛苦裡死命掙扎。

誰來救我。在自己的世界裡不斷地喊著這樣一句話。

但是不管是從以前還是到現在都一樣,回應自己的只有一片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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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幽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