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ght & Belief

Chapter17

最近車學淵總覺得鄭澤雲看著自己的目光有幾分不對勁。

就是因為這份不對勁感讓他總是下意識的避著鄭澤雲，但一看到鄭澤雲的眼中露出幾分像是被拋棄一樣的神情時，他又會默默地走到他的身旁對著他噓寒問暖。

咬著筆桿，車學淵抓著筆記本寫寫畫畫的。

明顯得感覺到的一股視線迫使他放下手中的筆轉頭一看，看見的便是鄭澤雲那雙黝黑深邃、帶著溫柔的眼。

連忙將頭撇開，車學淵只覺得陣陣的厭惡。

因為就在剛才，他終於記起上一次看到鄭澤雲這樣的眼是在甚麼時候了，那是──十年後的鄭澤雲看著李宰煥的眼神。

一想起那時發生的事，嘔吐感湧上了喉頭。

故作鎮定的走到廁所後就再也無法忍耐的抱著馬桶狂吐，以一種彷彿要把整個胃都吐出來的模樣。
好不容易結束後，虛軟的腳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半靠在冰冷的磁磚上。

不要去想。

車學淵，不要去想。

他這樣命令自己，生理性的淚水隨著閉眼的動作流下，滑過圓潤的臉頰，滴落地面。

但是卻沒有絲毫作用，那時封塵的記憶像是被人用暴力開啟一樣，非自願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被壓制的手腕、被吻住的唇瓣、完全不屬於自己的溫熱氣息，還有那從未喊過自己名字的聲音。

不想反抗、不能反抗。

汙穢的自己，卑鄙的、被忌妒填滿內在的自己。

好冷。

車學淵環抱住自己的身體，冷汗不斷冒出。

本以為已經擺脫的記憶卻因為那樣的眼神再度糾纏上自己。

門被人猛烈的撞開，模糊的看見的是那人高大的身影，卻逼得他發出慘烈的尖叫。

「不要碰我！！」

尖聲叫喊，瘋狂的陷入只有自己的世界。

是不是只要摀住雙耳就可以安靜？是不是只要閉上雙眼就可以視而不見？

是不是只要拒絕你，你就會從我的人生中消失？

你說啊！鄭澤雲！！

沒有看過車學淵瘋狂的模樣，鄭澤雲看著完全失控的車學淵，從未感到的恐懼蔓延在自己的心中。

想要靠近卻被狠狠地推開。

鄭澤雲不知道車學淵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但是他不想在像以前一樣只是呆立在一旁看著車學淵離自己越來越遠。

沒有猶豫的走向那個發狂的人，扯開那人抱著自頭部的手，用蠻力想讓車學淵別再掙扎。

卻在觸及對方手的那一刻獲得更劇烈的反抗。

「別碰我！」別碰這麼骯髒的我！早就分不清楚什麼是現實甚麼是記憶，本來就分不開了啊！曾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淡然地看待自己的過往卻忘了曾經受過的傷早已把他拖到絕望的深淵。

「學淵！」他大喊著。

然後發現不知何時車徐淵已經整個人安靜了下來，但是那雙空洞、沒有任何焦距的雙眼仍讓他無法放下高懸的心。

「到底……」車學淵小聲呢喃著。

本該被忽略的聲音卻被鄭澤雲準確地捕捉，他將自己的耳湊到車學淵的嘴邊，想要將車學淵的話聽得更加清楚。

「你到底要到甚麼時候才肯放過我呢？」滾燙的淚水從車學淵的眼眶中滑落，那帶著苦痛的聲音就像是利刃一樣惡狠狠的在鄭澤雲的心上劃下數刀。

沒有停歇的淚水將那張清秀的臉襯的越發脆弱。

他最喜歡的、那雙閃爍著星光的眼，早被水氣給遮掩，黯淡的令人遮掩。

蒼白的唇開開合合的像是在說些甚麼，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或許真的是一時鬼迷心竅了吧？

鄭澤雲俯下身就這麼吻住了車學淵的唇。

真實的、柔軟的觸感根本不是自己平時幻想時所比的上。

對鄭澤雲來說，車學淵的唇甜的讓人想一嘗再嘗，而因為哭泣而開和呼吸的唇更是讓鄭澤雲有更好的機會可以入侵，靈活的紅舌就這麼鑽入車學淵的嘴中，霸道的想要侵略車學淵的口腔。

鄭澤雲不知道的是，他這樣的舉動只是讓車學淵更加無法分離十年後的記憶以及目前的現實。

『宰煥、宰煥。』那個好聽的聲音永遠都不是叫著自己的名字。

『我愛你。』那個“你”永遠不是一個叫做車學淵的人。

就算自己忍氣吞聲的站在那個人身旁，就算自己任由對方予取予求，他雙眼承載的身影、嘴裡喊的名字，還有心裡裝的那個人都不是他。

住手。他的大腦這樣吶喊。

本來發軟的雙手努力的想喚回幾分氣力，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推開。

「我恨你。」無意識的呢喃，然後是逐漸加大的聲音。

「我恨你，我恨你……」是啊！他恨他。

車學淵是應該憎恨鄭澤雲的，因為一個鄭澤雲才害他跌入了深淵，是一個鄭澤雲讓他的身體被忌妒、憤怒，所有醜陋的情緒扎根。

所以恨他的吧？對，是恨他的啊！

「我恨你啊！鄭澤雲。」狼狽地站起身，對著眼前的虛影憤怒的吼著。

像是要把所有的情感藉著這樣的怒吼給發洩一樣。

鄭澤雲看著眼前像是個斷線人偶昏過去的車學淵，心中要說不複雜是不可能的。

畢竟眼前人不久前才憤怒的說他憎恨著自己。

應該要為此傷神，但是鄭澤雲卻像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似的將車學淵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

將對方放在練習室內，給人暫時休息的沙發上。

發了一會呆後決定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到車學淵的身上。

本能的覺得車學淵應該不希望自己再次清醒後發現自己再度出現在醫院，所以鄭澤雲並沒有打電話驚擾經紀人。

只是安靜地看著那人滿是淚痕的臉。

他知道他吻了車學淵的這件事會引起對方的憤怒，同樣的，他也為如此衝動的自己感到幾分不滿。

但是車學淵的眼中看到的並不是他，那雙空洞的眼就像是透過他在看著誰一樣。

可車學淵最後叫著的是他的名。

一個瘋狂的想法頓時浮現，卻又被自己推翻。

細心的擦去那人冒出的冷汗，鄭澤雲對待車學淵的模樣就像是在對待一個珍寶一樣。

 啊啊！好想睡喔ZZZZZZZZZ
等等虐待完鍵盤就要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