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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

在經過數天的時間,金力燦完整無缺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金力燦並不喜歡由別人抱著走來走去,這點倒是跟車學沇不太一樣。

先前會讓劉永才抱著只不過是因為他無法自行走動而已。

現在既然自己的雙腳已經回來了,他當然也就拒絕讓其他人抓著走了。

另一方面乖乖待在鄭澤運懷裡的車學沇倒是頭一點一點的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因為相比為了修復身體而暫時進入睡眠期的金力燦,車學沇這幾天倒是乖乖地睜著眼陪在鄭澤運的身旁,儘管鄭澤運難得抽空要車學淵去休息,他依舊待在一旁看著鄭澤運以精細的手工恢復著金力燦的身體。

「呀!車學沇。」金力燦插著腰大喊。

但是就算如此車學沇依舊沒有回應對方。

皺著眉頭,無奈因為身高關係,金力燦實在碰不到在鄭澤運懷裡的車學沇。

Bang。」他轉過身看著一直站在他身旁的方容國,伸出了自己的手。

下一秒,他就跟車學沇處於同一個高度了。

「我要回去了。」既然身體恢復了,金力燦也想趕快回去了,畢竟自己家裡還有一隻小狼人跟一個剛做出來沒多久的機器人在家裡等待著他們。

他手拍在車學沇的臉頰上,想讓對方清醒一點。

好不容易睜開了雙眼的車學沇看著眼前的金力燦,難得的兩個人沒有吵起架來。

「掰掰。」伸出手,抱住了金力燦,還沒睡飽的車學沇像隻貓一般的蹭了蹭金力燦的臉。

儘管兩個人平時總喜歡互相鬥嘴,但是去依舊珍惜的對方,因為只要看著對方的存在就知道自己不是孤單的。

不是一個身為異類的存在。

 

看著趴在沙發上將自己的下巴抵在沙發扶手上專心看著電視的車學沇,前幾日李鴻賓對自己所說的話不斷的在韓相爀腦海中浮現。

「學沇哥。」趁著今天只有自己跟車學沇在,韓相爀下定決心想要詢問車學沇的事。

「嗯?」沒有看著韓相爀,車學沇專注著看著電視裡所播的綜藝節目,一雙圓滾的杏眼笑得如同彎月一般,想來那以搞笑為主的節目很充分的逗樂的車學沇。

「哥、你……到底是甚麼?」他能夠感受到車學沇靈魂的存在,卻一直無法得知車學沇到底是甚麼,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母親過早離開自己而車學沇又一直將韓相爀保護的太好了,導致韓相爀對於很多東西的認知都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

……」沒有開口,車學沇只是側過臉直盯著韓相爀,臉上沒有半分的表情。

那是一股冰寒的感覺,彷彿自己的靈魂都要被凍結了一樣。

在那一剎那,韓相爀後悔了自己詢問車學沇這樣的問題。

「我、沒有跟小爀說過嗎?」車學沇坐直了身體,小小的腦袋微偏著,嘴角露出了一個冰冷的、沒有感情的笑容。

那樣的表情比起一開始那沒有笑容的模樣更令人膽寒,尤其車學沇又特地放輕了自己說話的音調。

緊閉著唇,韓相爀一個字都無法說出口。

「那我帶小爀去看吧!」跳下了沙發,車學沇走到韓相爀的身旁,用冰冷的手指觸碰上了韓相爀的手。

「走吧!」被牽著,明明車學沇的力道並不大但是韓相爀卻莫名的覺得自己完全無法反抗,只能被對方帶著走。

明明平時覺得安靜無聲,但是今天莫名的韓相爀就是覺得自己聽見了車學沇那球形關節在轉動著聲音。

踏踏踏。

是踩上樓梯的腳步聲。

車學沇沒有回過頭,只是領著韓相爀一步一步地走著。

最終走到了二樓走廊的盡頭,那是韓相爀來到這個家之後就被警告不能接近的房間。

「哥、哥……學沇哥。」本來只有小小聲地叫著,最後聲音越來越大。

因為他想起了鄭澤運在警告他不能接近時,對方漆黑的彷彿可以吞噬一切的眼中所帶著的殺意。

扭曲的、光是觸碰就感到疼痛的意念。

所謂的求生意志就這麼被激發,讓他硬是拉著車學沇停在門的前方,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沒關係的,如果是我領著你的話,澤運不會說話的。」扭過頭,車學沇這樣說著。

總是溫暖的看著他的眼睛此刻沒有半分情感。

所以他就這麼被帶了進去。

 

漆黑的房間中唯一的亮光是不知從何出現的冷色藍光。

房間意外的冰冷,彷彿與門外是不同的空間一樣,這讓韓相爀體內的力量自動運行著,為他的身體提供足夠的熱源。

而一進到房間內部,車學沇就放開了韓相爀的手,自逕在房間內四處走動著。

車學沇並不期待韓相爀開口說些甚麼,因為在李宰煥他們第一次來到這個房間也都是先呆愣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找回自己說話的能力。

理由就在那被擺在房間正中央的,一個正常人大小的車學沇

那個車學淵躺在以四十五度角擺放的平台上方,緊閉的雙眼還有安詳的面容讓他看起來像是單純的睡著了一般。

雙手交握在自己的胸前,宛如他在睡夢中依舊在向著上帝禱告。

身上穿著的衣物雖有幾分老舊,但看的出來保存良好。

而從那做工精密的車線,還有光看就覺得柔軟的布料就可以得知這件衣服的要價不斐,儘管那款式古老的不知到底是哪個時代的服裝。

「那是我的身體,或者說屍體也行。」不知何時爬上矮櫃的車學沇晃著自己的腳,甜軟的聲音回響在這不大的房間之中。

「自從墓地裡挖出來之後就這樣一直被保存下來,放在那邊了。」而他只有在偶爾的偶爾才會來到這個房間裡,提醒自己還有那麼一段身為人的時光。

「所以,還不知道我是甚麼嗎?」

和惡魔達成協議,被從地獄裡拖出,最後活在人偶裡面的人魂──一個絕對禁忌的存在。

韓相赫瞪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相信。

他曾經從母親的禁書中看過這件事。

如果真的要把一個已經死亡的靈魂帶回這個世間的話,就必須跟惡魔簽訂契約。

先不論召喚惡魔所需要花費的心力以及條件,光是要把惡魔從地獄喚出並誘使他們簽下契約,就需要絕對扭曲並且貪婪的慾望,因為那是惡魔眼中最美好的佳餚。

就連歷史上曾為了追求美人而敗掉半壁江山的君王、為了莫須有的財寶而舉國瘋狂的人民都無法企及的,絕對的貪婪。

況且就算真的簽下了契約,狡猾的惡魔等待的也是施術者那誘人的靈魂。

因為被從地獄帶回來的靈魂和物品連接時所使用的媒介是施術者的鮮血,這也間接導致了被帶回來的靈魂與施術者間明確的聯繫也就是說如果靈魂無法承受和物品連結時所受到的折磨的話,那麼在被帶回來的靈魂消散的那一刻,施術者也將死去。

而在最初的契約中就是當施術者死後,其靈魂歸惡魔所有,也因此惡魔才可以不受任何規範的享用那可口的魂魄。

為此,每一個被帶回來的人魂都會被惡魔惡意的玩弄,為的就是可以更快並確實地享用到他們所渴望的美食。

「那是不可能……」根據紀載,沒有人魂在接受惡魔的惡意後還能繼續存活

「這是事實。」車學沇笑了。

「但是、是誰──

「開這個惡劣的玩笑的?」硬是打斷韓相爀所說的話,帶著玩味的語氣後面潛藏著的是綿綿無止的恨意。

「你說呢?」沒有直接給予答案,車學沇只是帶著笑容反問。

「這不可能」回想起李鴻賓跟自己所說的話,韓相赫覺得現在的車學沇陌生又可怕、或者應該說早在他最初問起那個問題時,眼前的車學沇就不再是他所熟悉的車學沇了。

「沒有甚麼不可能的,你忘了嗎?人類最會的就是把不可能變成可能喔!」所以才能把他從深眠中喚醒、將他推入永遠的黑暗。

從矮櫃上跳下,車學沇臉上那陌生的笑容從進屋之後就沒有再變過。

 

……哥,我可以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沉默許久後,韓相爀開了口。

「?」

「你到底是恨澤運哥,還是愛著澤運哥呢?」

「這個啊……

「是秘密喔,你說對不對呢?澤運。」聽見車學沇叫著最後面那個字,韓相爀狠狠的抖一下後才回過身看見了不知何時進來的鄭澤運站在門口,那雙狹長的眼只是沉默地看著他們。

「澤運哥。」顫抖著開口叫鄭澤運的名,韓相爀真心感覺到了恐懼,鄭澤運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蹲下身朝著車學沇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車學沇乖巧的跑進鄭澤運的懷裡,任由對方把自己抱了起來。

「啊!對了。」在要被鄭澤運抱出去之前,車學沇像是想起甚麼一樣大叫著,讓鄭澤運停下了自己的步伐。

「剛剛那件事小爀不能再問了喔,知道了嗎?」看著韓相爀,車學沇依舊帶著笑容,而那笑容帶著滿滿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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