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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0改變

失去了嚴肅的老管家和溫柔的夫人,不大的別院更顯空蕩。

放下手中的帳本那是老管家在臨終前託付給自己的店鋪鄭澤運閉上眼讓酸澀的眼球有幾分休息的機會。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僵硬的肩頸讓他感到幾分不適。

最後他站起身看著窩在沙發上睡著的車學沇,原本他是希望他的少爺能夠回到溫暖的房間去睡,而不是蜷曲著自己的身體睡在有些狹小的沙發上。

將因為車學沇扭動而有些掉落的毛毯再次覆蓋住他的身上,鄭澤運彎下腰把他的少爺給抱了起來。

「唔…………」車學沇因為鄭澤運的動作而發出了呢喃。

明明是這樣細小的聲音卻讓鄭澤運本來打算踏出的步伐瞬間停下,唯恐自己的動作會吵醒熟睡中的車學沇。

在確定車學沇並未清醒,只是自動自發的在他的懷抱中轉了個身,將自己的臉頰貼在他的胸膛後,鄭澤運才再度踏開步伐走向後方的寢室。

 

將公爵給予的物品清點清楚,鄭澤運指揮著下人將物品分門別類的整理好後便走到別院中採光最好的地方。

輕敲了幾下門,因為他知道那個人一定在這裡面。

在聽到模糊的應答聲後他才轉動門把推開了有些厚重的門板。

雙眼環繞過整個房間一輪便看到了窩在巨大書架前的人影。

「主人。」他這樣叫著,在夫人離去後他就已經脫離了“少爺”的稱呼,改稱眼前的人為這座別院的主人了。

被叫喚的那人抬起了頭,鼻頭上掛著大大的眼鏡,藏在鏡面後的雙眼帶著幾分還未清醒的迷離。

「公爵要求您參加三日後的宴會。」邊說邊向車學沇走過去,順便收拾著被自家主人放在地板上的書籍。

「還有,屬下告訴您多少次了,請不要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您身體不好,這樣對您的身體有恙。」將雙手插進車學沇的腋下,一個用力就把對方拉起。

……。」車學沇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任由鄭澤運把自己拉起,手中還抓著尚未看完的書籍,漆黑的雙眼傻楞楞的看著眼前的人。

「主人?」鄭澤運無奈的再叫了一遍,對於車學沇不知道又看書看到哪裡去的狀況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敬語。」像是終於回過神來的車學沇眨了眨自己的雙眼這樣說著。

「討厭澤運說敬語。」清朗的聲音,皺起的眉頭和恢復光彩的眼讓車學沇整張臉都亮了起來,不再像一開始的呆滯。

「不符合規矩。」丟下這樣一句話,鄭澤運完全不想去跟車學沇吵這個他們花了近十年都無法解決的問題。

整理著車學沇的衣領、撫平衣服上的皺褶最後拿走車學沇手中的書。

「雖然現在時間略早,但您今日尚未用早餐,所以已經準備好午餐了。」退了一步左右的距離,剛剛好的位置讓比他略矮的車學沇不用仰著頭看著他。

「那澤運陪我一起吃。」嘟著嘴說出自己的要求,車學沇對鄭澤運打死都不改口的稱呼感到不悅。

「不──

「不然我不要吃。」倔強的瞪著他,明亮的雙眼從鄭澤運第一次見面到現在都不曾改變,依舊有著最初的純粹。

「屬下知道了。」嘆了一口氣,狹長的眼中帶著滿滿的無奈。

 

拉著束縛住自己的脖頸的衣領,車學沇苦著一張臉看著單膝跪在他身前為他調整著腰線的鄭澤運。

「主人請您不要拉扯到襯衣。」沒有抬起頭,鄭澤運清冷的聲音這樣說著。

「可是這樣很不舒服。」而且他已經站在這裡一整天就只為了準備後天宴會上所要穿的衣服。

「這是正式服裝。」鄭澤運站起了身子,把被車學沇扯亂的衣領再度拉好。

扁著嘴,車學沇不滿的神情全表現在他的臉上。

「晚點屬下做您愛吃的點心可好?」鄭澤運知道如果此時不讓車學沇轉移注意力的話,他絕對又會跟他鬧起彆扭。

……我要吃很甜很甜點心。」不甘不願的點餐,作為答應鄭澤運條件的答覆。

「屬下了解了。」微微的點了點頭後鄭澤運再一次跪在車學沇的身前為他調整最後的衣襬。

 

「辛苦您了。」扶著車學沇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看著他疲憊的神情心有些發疼。

說了句:請稍等,後便轉過身離去。

而等到再次回來時他手中拿著一個銀製的托盤。

端著已經溫熱好的茶杯交到車學沇的手上,清香的味道充斥在車學沇的鼻間。

「您先喝杯茶休息,等等屬下再幫您端晚餐過來。」

「嗯。」低啞的回應、萎靡的精神,不管從哪個方面看車學沇都確實被這整天的試裝弄到昏頭了。只見他在喝了一口茶後便把茶杯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歪著頭閉上了雙眼就這樣沉沉的睡去。

而把一切看盡眼裡的鄭澤運只是安靜的甩開放在一旁備用的毯子披在車學沇單薄的身子上,避免他著涼。

做完一切動作後他看著車學沇那毫無防備的睡顏,總是平靜無波的眼有著無限的寵溺。

 

站在車學沇的身後,鄭澤運看著離自己只有一步遠的車學沇。

全部大概也只有他知道現在帶著平淡笑容的車學沇心中有多麼的不耐煩。

比起這種充滿各種虛假笑聲的宴會,他知道他的少爺更喜歡待在安靜的圖書室裡享受著溫暖的日光、聞著有些陳舊的古書味。

而不僅僅是他的少爺,連他也不喜歡宴會的場合。

但是和車學沇的理由不同,他討厭的是在宴會中車學沇過於平淡的笑容。

和平時在別院裡看到的燦爛笑靨不同,在宴會裡車學沇總是嘴角微勾、帶著疏離又有禮的態度面對每一個人。

然而就算鄭澤運覺得此刻車學沇臉上的表情太過虛假,但是對於宴會上那些長年帶著甜膩笑容的人們來說,車學沇的笑顏卻已足夠美好。

穿著華麗服飾的纖瘦身體以及有著母親纖細容顏的清秀面容,總是讓車學沇在這種被虛假謊言淹沒的地方得到所有人的注目。

就像是混濁的水中出現的清流,總是如此的獨特。

冷眼看著逐漸圍繞在車學沇周遭的人群,鄭澤運盡責的守在車學沇的身後沉默的計算著那人手中消失的酒液次數。

直到明顯過量的紅酒再次消失在車學沇的喉頭時,鄭澤運一個跨步站到了車學沇的身旁順便阻隔了某一隻企圖摸上車學沇手背的手。

「不好意思,主人身體不適、恐需休息。」扶著有些癱軟的車學沇,他低垂著頭謙卑的說著,因為他的身分沒有資格用著自己的雙眼看著在場的任何一位權貴。

大概是因為車學沇那迷離的眼神跟通紅的雙頰證實著鄭澤運所說的話,所以在他們移動到陽台稍作休息時並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因為人群都集中在吵雜的宴會廳中所以陽台上並沒有半個人影。

而當他們站在陽台上時,那帶著些微水氣的夜風吹撫在兩人的臉上,適時的味車學沇帶走那因為喝酒而上升的體溫。

「澤運。」他低聲的喊著,通紅的臉靠在鄭澤運寬廣的肩上。

「是。」

「你在生氣嗎?」他這樣問著,就像是鄭澤運可以看出他隱藏在笑容底下的不悅,他也能從對方那平淡無波的表情中得知鄭澤運的情緒。

「您多想了。」鄭澤運輕搖著頭,表示他並不如車學沇所說。

「但是,你有點不對勁呢。」被夜風帶走了幾分酒氣,車學沇的眼神恢復了些許清明,。

……屬下只是、不甚喜愛宴會。」知道自己騙不過車學沇,鄭澤運只是撇開了頭這樣回答對方。

「我也是,我也不喜歡。」車學沇認同的點了點頭。

「但是還不能離席、今天是公爵大人的誕辰、在見到大人之前我無法離席。」過去的他因為母親身體有恙而躲過、但是今日的他卻沒有任何藉口可以逃離這樣的宴席。

「對不起、讓你不開心。」他聽到車學沇這樣對著他說。

 

好不容易結束了橫跨大半個夜晚的宴會,鄭澤運服侍著車學沇躺在乾淨的床褥上。

在盡量不碰觸到車學沇肌膚的前提下幫對方退下了身上繁華的服侍換上了簡便的睡衣。

沾著熱水的毛巾擦拭著對方裸露的手腳及面頰。

等到所有的一切都結束後,鄭澤運端著熱水盆準備離開車學沇房間時發現自己的衣角被熟睡的車學沇給抓住。

「澤、運……」因為渴睡而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叫著他的名,明明疲憊到無法睜開雙眼卻還是掙扎的想要用著自己的眼看著他。

「一……起、睡。」車學沇這樣說著,抓著鄭澤運衣角的手怎麼也不願意放開。

想要拒絕,也想要拉回被車學沇抓住的衣角,但是在他低下頭看到車學沇那張帶著渴求的臉龐時他卻怎麼也無法扯開車學沇的手。

再不知道過了多久後,鄭澤運還是拉開了車學沇的手。

本就被睡意佔據的人根本沒有力氣伸手反抗,但是不久之後鄭澤運坐在地板上,用著自己的手緊握著車學沇的掌,將自己的頭靠在床的邊緣。

其實他不是不想用自己的聲音叫著車學沇的名、不是不想用著自己的雙手緊緊抱住車學沇、不是不想毫無忌憚的碰觸著車學沇。

但是他怕。

他怕一旦他跨越了某個界線,他會不顧一切的想要占有車學沇的一切、會想要將車學沇的骨肉融入自己的血液內。

他怕、他會傷害了他人生中唯一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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