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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9光明

從那天之後他的生活便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

從人人可以使喚的小奴隸變成了尊貴的小少爺的管家。

這樣的變化為他帶來的則是一個截然不同的生活,從小時候清醒過來面對的就是各種的粗活不同,現在的他一睜開眼睛是不斷的學習以及學習。

為了當一個合格的管家他要學習的事情數也數不盡,文字、禮儀、管理、廚藝還有不可避免的劍術。

不管甚麼都必須學會,不管甚麼都必須精通。

甚至為了讓他有資格成為少爺的管家而不被說話,老管家將他收為養子給於了他這輩子都不敢奢望的姓氏。

「總有一天,那孩子的身邊會只剩下你的存在。」身體不好的夫人半倚在床上,跟車學沇相似的眼專注地看著他。

「不論是我,還是老爺子……我們都會不在,到那個時候,就只有你能保護著學沇。」輕撫著澤運的髮,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的溫柔。

「所以,請努力成長、到能夠保護那孩子的時候。」

 

揮著手中的劍,澤運依舊記得那時夫人對他說的話。

「澤運!」向前劈砍的劍停了下來,收回跨出的腳,澤運站直了自己的身體後才轉過身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過來幫我一下!」有些可憐兮兮的聲音喊著他的名。

映入澤運眼中的是一個簡直要被書籍給淹沒的身影。

微微瞪大了自己細長的眼,將長劍收回劍鞘,他快步地走向自己的少爺面前,伸出手將對方手中的書拿到了自己的手上,只意思意思的留個一兩本讓他拎著畢竟他們家少爺的臉皮很薄,如果通通拿走大概又要鬧彆扭了。

「傭人呢?」聲音有些冰冷,明明或多或少還有一兩個傭人怎麼會輪到他的少爺親自拿著一大疊的書籍。

「這些書很珍貴,所以想說自己拿就好了,而且大家都在忙不用麻煩啦!」原先被藏在書堆後面的臉顯露了出來,他對著鄭澤運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怎麼會有這些書?」雖然知道他所服侍的主子視書如命,但是鄭澤運還是好奇這麼多書籍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過幾天是母親的生日,父親託人送來的。」雖然他們母子等於是半透明的被安置在這座華美的宮殿裡了,但知曉母親鍾愛書籍的父親卻總會在母親生日的前幾天送上各種書籍,表示他還記得這深宅裡有他們母子倆的存在。

這也是為什麼在他們所居住的地方還會特地闢了一間圖書室的緣故。

「就算是這樣您也不用親自……」說到一半的話語被車學沇生氣的視線給打斷,他只能平靜的回望回去。

……我說過了、澤運不用對我說敬語啦!」知道如果不說清楚,鄭澤運是不可能知道他在氣甚麼,所以車學沇只能嘟著嘴表達自己的不滿。

「並不符合規矩。」同樣的話鄭澤運不知道說過了幾次了,但是每一次他們永遠都在為同一件事爭執。

……我討厭規矩,明明澤運跟其他人又不一樣,為什麼一定要用敬稱?」將自己的臉埋在對方的衣服上,車學沇皺著眉頭不想讓澤運看到他不悅的臉。

……衣服有味道,請別這樣。」要不是現在沒有手揪著自家少爺的後領,他大概會直接身體力行的把對方拖離而不是用嘴說。

……哼。」變本加厲地用自己的手環抱住澤運的腰,車學沇說不放就不放。

現在沒有時間幫他的少爺順毛,澤運只能加快腳步走進圖書室將手中的書籍放下,順便把車學沇塞進圖書室內讓對方自個去忙活,他必須先將這身因為練劍而有汗味的衣服換下。

 

換好衣服,他走到圖書室。

除去必要的練習無法陪在車學沇的身旁之外,澤運盡可能都會待在車學沇的身邊,除去車學沇總喜歡黏著他之外,他也不願意離開車學沇的身旁太久。

車學沇就像是他的光明一樣,唯有待在他的身旁才能感到安心、唯有待在他的身旁才會感到溫暖。

只要一想到他對自己展露的、宛若夏日陽光的笑容就會讓他露出的淡淡的笑意。

唯有車學沇可以扯動他總是太過平淡得情緒,也唯有車學沇能夠從他不多的話語與罕有表情的臉上了解他所想要表達的一切。

推開圖書室的玻璃門,看到的是縮在舒適的沙發上專注地看著書的車學沇。

陽光從大玻璃窗透過,灑在車學沇的身上,柔和的光線讓澤運覺得眼前的畫面美好到有幾分虛幻。

控制著自己的腳步聲,不希望自己打擾到在專注看書的車學沇。

可惜的是他忘記車學沇的聽力有多好,在他踏出第一步時他就已經從書中抬起了自己的頭,杏仁狀的眼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彎成了弦月,嘴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他開了口,叫著:澤運。

澤運絕對不會告訴對方,他有多麼的喜歡車學沇用著他的聲音這樣叫著自己的名字。

 

始終撐不了多久。

在過完車學沇十六歲生日的那一天苦苦撐著的夫人終於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採光良好的房間卻有著沉悶的死氣。

站在一旁看著坐在床前的車學沇像個孩子一樣的捧著他母親的手讓對方的手輕觸著自己的臉。

蒼白的臉色還有那無法聽見的呼吸聲都讓人以為躺在床上的人早已離去。

「別哭。」以往空靈乾淨的聲音在此刻卻只剩下蒼白,儘管面臨將死之際卻依舊清澈的雙眼注視著眼前她始終放下不下的孩子。

本應沒有知覺的手掌卻在觸及那孩子流下的淚時感到格外滾燙。

如果可以,她多想再多擁有一點時間、讓她可以繼續陪伴在這個太過溫柔的孩子的身旁,繼續看著他燦爛如光的笑容。

但是她已和她的主神盜取太多的時光,曾經試圖停止的輪軸已經啟動逼得她必須離開身旁的孩子回到主神的身旁,在寧靜殿堂中休養以便再次開啟下一段旅程。

「拜託你了。」儘管夫人的雙眼沒有看著他,鄭澤運依舊知道她是在對他說話。

學沇、這孩子就拜託你了。

不論是早已離去的老管家或是眼前即將面離死亡的夫人都將他們心中最美好的珍寶託付到他的手上。

只期望在他們離去後眼前這個會為他們的離去流下真心淚水的孩子能夠在太過殘酷的世界裡存活下去。

「您請放心。」低垂著頭,鄭澤運在自己的胸前畫上十字,不僅僅是對著夫人承諾更是對著自己承諾。

得到了回應的夫人嘴角牽起了小小的笑容。

「學沇。」最後的最後,她還是眷戀的叫著自己的孩子。

「笑一個吧!」這是她最後的心願。

然後鄭澤運看見了車學沇顫抖著自己的身體,露出了一抹笑容。

「母親、」柔軟的聲音帶著滿滿的孺慕。

「願主、看顧。」用雙手緊握著那枯瘦的手,車學沇不願放手,因為他知道只要一放手那雙過於冰涼的手就會就此滑出的他的手掌。

放聲大哭,在看到母親帶著笑容的面容後。

 

在經歷過那宛若自己親生爺爺般的老管家走後再次迎接他的是母親的過世。

從今以後,在這座冰冷的宮殿裡在也沒有人會義無反顧地站在自己面前擋去所有冷嘲熱諷。

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會在自己傷心難過的時用力把自己抱入懷中。

他成了這座不大的別院裡的主人,必須一個人面對太過冷酷的貴族社會。

在車學沇哭到有些喘不過氣來時,他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熟悉的溫度讓他忍不住伸出了自己雙手懷抱住對方的腰。

「我在。」他聽到沉默的那人這樣告訴著他。

環住自己腰的力量突然增大,就像是要把他整個人納入自己的身體裡一樣。

「所以、別哭了。」在耳邊述說的細語竟奇蹟似的讓車學沇止住了彷彿無法停止的淚水。

「陪著我。」埋在衣服裡的聲音有些模糊,但依舊被鄭澤運聽個仔細。

「要、一直陪在我的身旁。」請你、別──離開我。

這是車學沇沒能說出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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