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ght & Belief

Chapter19

看著眼前的人，黃世俊皺著眉頭。

「你是認真的嗎？學淵。」清楚的看見在衣服底下的是被繃帶包裹的手臂，還有那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黃世俊不是很明白車學淵到底是怎麼變成這副模樣的，但是現在關切的點不應該是這些，而是車學淵剛才對自己所說的話。

「是認真的，我真心覺得我不再適任了。」感覺現在說話的自己不是自己，真正的自我在一旁冷眼旁觀著。

「學淵。」他聽到黃世俊這樣說著。

「我知道你最近身體不太好，但是如果是因為這樣的話，你可以休息一陣子。」

對於這個自己第一支親手挑許、培養的團體，黃世俊還是帶有那麼一點私心的。

「我、真的覺得自己已經不適任隊長這個職務了，而且，我是認真的。」關於退出這件事。

低垂著頭，車學淵怎麼也不願意面對黃世俊直視著自己的眼神。

「……關於這件事我會考慮的，你先出去吧！」看著車學淵那堅持的表持，黃世俊知道自己一時之間也無法說服車學淵，所以只能讓他先行離開了。

車學淵欠了欠身之後就這麼往門外退去，在關上門轉過身時才發現鄭澤雲站在自己的身後，總是平淡如水的臉上滿是憤怒的情緒。

「澤、澤雲啊！」有些慌亂地叫著，低垂著腦袋，下意識地避開鄭澤雲的眼。

鄭澤雲甚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一把抓起車學淵的手腕就這麼把車學淵拉著走，踏著不穩的步伐車學淵想要扯回自己被抓住的手，卻抵不過鄭澤雲的力道只能被對方抓著走。

被摔到單人的練習間，車學淵發出了吃痛的悶哼聲。

如果是以往的鄭澤雲，大概會因為車學淵發出的聲音而軟下了心，但是此刻怒火中燒的鄭澤雲只想質問眼前的人到底在做些甚麼。

「為什麼要離開！」將手抵在車學淵頭兩側的牆壁上，不容許對方逃避。

「告訴我！車學淵！！」少見的命令語氣與聲量，車學淵要離開這件事徹徹底底的挑起了鄭澤雲的怒火。

「……因為撐不下去了。」深深了吐出一口氣後，車學淵抬起頭，直視著鄭澤雲。

本來是打算瞞著所有人的，但是卻沒有想到竟會被鄭澤雲以這種方式知道。

看著車學淵那理所當然的表情鄭澤雲的怒火燃燒得更旺。

鄭澤雲用手抓住車學淵的下巴，想都沒有想就這麼吻住了車學淵的唇。

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來這一招，車學淵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奮力地用手推著鄭澤雲的胸卻無法將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推離。

反倒因為過於奮力的掙扎而微張了嘴，給予鄭澤雲一個更好進攻的機會。

柔軟的舌滑進車學淵的嘴哩，放肆的侵略著。

這一次不再因為酒醉也不是因為一時的衝動，而是在清醒並且有理智下的親吻。

幻想中的柔軟跟甜美根本比不上實際上所掠取的，鄭澤雲不斷地加深著這個彷彿沒有止盡的親吻，直到自己喘不過氣才願意放開車學淵的唇。

「我喜歡你。」兩人的唇才剛分離，鄭澤雲就這樣對著車學淵說著，因喘氣而吐出的熱氣完整的吐在學淵的唇上。

「不對……」車學淵小範圍的搖了搖頭，他閉上了雙眼，任由淚珠滑過自己的臉頰。

「不對、你喜歡的是宰煥，不是我。」因為哭泣而導致這句話說得有幾分斷斷續續的。

「為什麼我要喜歡宰煥。」不能理解車學淵的邏輯，鄭澤雲反問著對方。

車學淵沒有開口解釋，只是咬著自己的下唇拼命地想搖頭。

「我喜歡你，只有你。」看著眼前車學淵的模樣，鄭澤雲本來燃燒的旺盛的怒火逐漸熄滅，留下的是滿腹的心疼。

用手捧著對方的臉，鄭澤雲這樣告訴著車學淵。

是深情的吧！車學淵想著。

這樣告白，是過往的自己不曾聽到的話語。

「我、不是宰煥，不要把我當成練習對象好不好？」睜開眼，被淚水佔據的雙眼看的只有模糊的身影，車學淵放低身段的祈求著。

「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宰煥，為什麼不信我，學淵。」最後的兩個字讓車學淵的淚掉的更兇了。

不是不願意相信鄭澤雲的話，是不願意相信從鄭澤雲嘴裡說出的名字是現實。

那是只有在夢中才會聽見的啊！那個人的嘴裡叫著的是自己的名字。

「信我，學淵。」鄭澤雲低喃著，然後再次吻住了車學淵的唇。

更加的溫柔、更加的強烈，等到車學淵意識過來時，他嗅到的滿是鄭澤雲專屬的味道。

忍不住沉溺在鄭澤雲給予自己的溫柔之中，本來纏繞著自己的黑影也不何時離自己遠去。

「喜歡你。」在分開時這樣說著，然後再次吻上。

第三次、第四次……就像是無止盡一樣，鄭澤雲沒有間斷這樣溫柔地親吻，直到車學淵整個人受不了，直接癱軟在鄭澤雲的懷裡。

「喜歡你，我只喜歡你。」沒有停止的愛語，不知為何，鄭澤雲直覺地認為只有這樣車學淵才會一點一點地相信著自己的話。

「……名字。」一個單詞從被吻的紅腫的唇說出，儘管聲音微弱卻依舊被鄭澤雲給捕捉。

「學淵，學淵。」在車學淵的耳邊喊著他的名字，看著車學淵因為自己的動作而敏感的顫抖的身軀。

「我愛你，學淵。」最後的這五個字就像是壓垮車學淵的最後一根稻草，車學淵將頭埋在鄭澤雲的肩窩，雙手環住對方的頸部，像個嬰孩一樣的大聲哭泣，就像是把自己這麼久以來所受到痛苦、委屈藉著這次的哭聲給宣洩出來一樣。

而鄭澤雲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對方的背，溫柔且堅定地讓對方有一個可以盡情哭泣的地方。

窩在鄭澤雲的懷裡，斷斷續續地說著自己的事。

就如同醫生曾經告訴自己的，有些病你不一定要治好他，只要能說出口讓自己輕鬆點就好。

因為害怕周遭的人擔心，也害怕說出口後會讓本該保密的是變成眾所皆知，所以車學淵一直不知道到底能向誰傾訴。

但是憑藉著一股莫名的衝動，車學淵就這麼向鄭澤雲全盤托出。

關於他從未來回到現在的事情、關於以前的那個“他”是怎麼對待他的事情。

等到車學淵一一說出之後，鄭澤雲才知道為什麼車學淵會對自己如此抗拒，又為甚麼會說他不是李宰煥的替身。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到十年後去把那個狠狠傷害車學淵的自己千刀萬剮。

「你不是宰煥，我喜歡的、我愛的，只有你。」抱住車學淵的腰，鄭澤雲認真地說著。

「相信我，至少、給我一次機會。」知道車學淵還是帶有幾分猶豫，鄭澤雲接著說。

「我想、信你。」聽著鄭澤雲的話，車學淵這樣說著。

他想信鄭澤雲一次，也想給自己一次機會。

雖然他害怕，因為他知道如果這一次在失敗的話他大概就再也無法相信任何人，也真的無法從那樣的泥沼中爬起。

但是他還是想要相信，再一次的、賭上自己的全部。

「謝謝你。」鄭澤雲緊緊地環抱住對方，感受著車學淵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