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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1開始

靜止的鐘開始轉動。

在公爵死去的那一刻。

在沒有任何人察覺的時刻擺動的指針,一點一點的,推前了、所謂的時間。

 

睜開雙眼,看見的是不再熟悉的天花板。

空蕩的房子只有他的存在。

呼吸、吐氣、呼吸、吐氣。

空白的大腦,反射性地起身,在踏開腳步的那一刻才再次憶起。

憶起那件他不願承認的事實。

『我、一個人去就好。』車學沇在他耳邊說過的話,至今依舊在他的耳邊響起。

那天那個人身上的衣物就算不刻意回想也自動的會在他的腦海中被描繪得一清二楚。

因為、只要是有關他的一切鄭澤運都不可能遺忘,不論是他的笑容、他的聲音還是其他的一切,都像是刻在鄭澤運的心上一樣不容遺忘。

跪倒在地,蒼白的手掌緊緊抓著自己的領口、瞪大的雙眼被死氣給包覆,無法嚥下的唾液從不斷開闔的口中流出。

早在知道那個人身亡的那一刻就該停止的心臟卻在此刻殘酷的跳動著。

『活下去。』將他從冰冷的絕望中解救出來的是那個人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不論如何都要活下去。』是車學沇在緊緊擁抱住他時所說的話。

總是像個孩子一樣的人卻在那時無比認真地對著他這樣說著。

經歷過變聲期後依舊柔軟的嗓音就像是熱流一樣流過他那太過冰冷的內心。

顫抖不已的手掌撐住地面,勉強撐起這個早已是空殼的身軀。

將冰冷的清水潑溼了自己的雙頰,本就白皙的肌膚變得更加蒼白,沒有血色的唇指透出了病態般的紫。

蓋住臉的手掌滑下,在鏡面中透露出的狹長的雙眼僅剩黑霧,充斥在那雙瞳孔中的死氣沒有遮掩的被光滑的鏡面徹底反射。

 

挖開了墳墓,敲開了棺材、看見的是身穿華服的、他的愛人。

不願用自己沾染著污穢泥土的手玷汙了純潔的人,他只能睜著自己的雙眼看著緊閉著雙眼平躺在塞滿了香料棺木裡的車學沇。

溫熱的淚從他乾涸的眼眶中流出滴落在對方的依舊光滑的臉頰。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了死去後的車學沇。

 

翻閱的古書、他沒有想要曾為祭司的夫人竟會藏有被教廷稱之為禁書的書籍。

只是這箱書籍被藏匿在管家曾在郊區購入的別墅之中。

要不是因為他被強制趕出原本的住所他根本無法得知尊貴的夫人曾經擁有過這些太過古老的書籍。

用銀刃在自己的掌心劃下,鮮紅的血液從傷口中流出,以指染上自己的血在那人的周遭畫下了早已默背在心的符文。

在另一旁待著的是他隨機綁來的女子。

被用粗繩綁住的雙手,意識清醒的女子驚恐地看著他,發出了嗚嗚嗯嗯的聲音。

沒有停止掙扎的雙手在感受到自己手腕上的繩子有些鬆動的趨勢之後就更加奮力地扭動著自己的手臂,渴望獲得的自由壓過了她心中對於眼前畫面的恐懼。

然而就在她好不容易為自己鬆綁,想要用著顫抖的雙腳站起身時卻被人扯住了凌亂的長髮,頭皮一陣劇痛後才發現那個將她綁來的人的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女子驚恐的瞳孔中映入的是一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眼。

「太吵了。」冰冷的語氣,細柔的音質聽在女子耳裡宛若是惡魔的低語。

連尖叫都來不及,利刃就劃過她那纖細的脖頸、溫熱鮮血噴出撒在他蒼白的臉上。

瞪大的雙眼、還有些微跳動的心臟。

鄭澤運將那新鮮的血液澆灌在那人的身上、任由腐鏽的血腥充斥在自己的掌上及鼻腔之間。

疲憊的心靈、扭曲的執念。

灰暗的房間內被畫下的符文亮起不起眼的光線。

不正常的低溫及暗紅的亮光以一種詭異的方式保護著位於正中央的軀體。

用著自己的手請觸著那人的臉頰。

「不會有事的。」鄭澤運這樣低喃著。

「我會、保護你的。」將自己的額頭貼著車學沇的額頭,感受著他冰冷的氣息。

然後、偏過頭吻上了眼前讓他戀慕已久的雙唇。

 

最近城裡不太平靜,因為那些在深夜裡失蹤的人。

有男有女、沒有區別。

唯一的共同點只有失蹤的人皆為正值壯年罷了。

惶恐不安的人民,逐漸有了所謂的謠言來加深心中的恐懼。

而其中一個便是來自於那陪著公爵一同下葬的、病弱少爺的詛咒。

 

坐在浴缸旁邊,鄭澤運執起了那人的手。

明明已死去多日卻沒有任何變化的屍體浸泡在滿缸的鮮血之中,而在牆壁的另一頭的是一名裸著半身的成年男子的屍體。

「是他們嗎?」鄭澤運將那人的手貼在自己的頰邊,輕聲地問著。

「是他們,對吧?」沒有加深手掌下的力道,因為他害怕會不小心弄疼了那個人的身體。

「是啊,絕對是他們啊……」鄭澤運這樣呢喃著,最後他站起身,傾身在車學沇的額頭下留下一吻。

「放心。」他這樣對著他說,雙眼著迷的看著眼前的人精緻柔和的面容。

「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滿意的勾起的笑容、此刻他的眼裡充斥著扭曲的恨意和滿滿的──

「學沇啊!」再度彎下腰,吻上了對方的唇、讓自己的唇被對方唇上的鮮血給染成艷紅。

「我愛你。」來不及說出口的話,會再次穿過他的耳進到他的心中。

 

城中的惶恐逐漸轉移到了主城之中。

尤其是在一位即將成年的小姐失蹤後更是讓剛坐上公爵位子的大少爺繃緊了神經。

充斥著平民的城中不再有任何失蹤案的產生,但是華貴穩固的城池卻不斷的流失了一位又一位的人。

從奴僕到衛兵。

到最後甚至連他的妹妹也這麼在理應固若金湯的城池中失蹤。

在年輕的公爵下令追捕犯人的同時卻不知道被他握在掌心上疼愛的妹妹早已被劃開咽喉成了一具沒有生氣的屍體臥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本應華麗的服飾被鮮血染上了不祥的暗紅色彩,灰白的眼中殘留在在死前的驚恐。

「這是第一個。」他這樣對著那人說著。

溫熱的鮮血淋濕了他的身體,溫熱他冰冷的身軀。

「不用擔心。」半跪在那人的身旁,謹慎地握住了那人的手腕用著自己的雙唇親吻著他的手背。

 

將屍體被焚燒後所留下的骨粉混入了材料之中。

他小心翼翼的鑄造著模型。

直到他的門被敲響之前都專心一志的製作著。

打開了大門,強烈的陽光讓他忍不住瞇起了自己的雙眼。

好不容易看清眼前的人影才發現是兩個穿著盔甲的衛兵。

鄭澤運眨了眨自己的雙眼,沉默的退到了一旁任由兩個衛兵在自己的家中翻箱倒櫃。

因為近來的事而被逼急的公爵開始以一種蠻橫不講理的方式想要抓出威脅貴族的兇手。

其中一項便是放任握有武器的衛兵強行進入百姓的家中搜查著是否有可疑人物的存在。

不過大概是因為在城裡沒有任何收穫才會開始準備把搜查延伸到這種近乎是郊外的地方。

「小的、屋內並未隱藏任何東西。」在幾乎所有的可藏東西的地方都被人翻開弄亂後,鄭澤運才默默地開了口。

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容不知為何讓兩個衛兵感到一陣冷顫、那從後頸豎起的寒毛以及從額角留下的冷汗不斷的警告他們快點離開這個莫名詭異的地方。

……但,小的可以告訴兩位大人。」細柔的嗓音再度響起。

「前幾個夜晚、小的在睡前看見窗外有奇怪的人影往另一個方向跑了。」微低著頭,鄭澤運這樣說著。

然後等待再次抬起頭來時看到已經是兩位衛兵衝忙離去的背影。

再度拉平的嘴角,漆黑如夜的雙眼看著敞開的大門。

一點一點的、關起了大門,隔絕了妄想進入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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